面对詹云婷的质问,林伟光没接话,摸出手机翻到前同事群。
头像是红底金字的“发财“二字,群里永远热闹——张超发了张烧烤摊的照片,配文“兄弟们,出来透透气”,他几乎是立刻抓起外套出了门。
烟熏火燎的烧烤摊前,四个大男人把啤酒瓶碰得叮当响。
张超拍着他的肩膀,油乎乎的手在他衬衫上留下印子:
“光哥,你就是太钻牛角尖。现在这行情,谁还靠死工资?”他掏出手机点开K线图,屏幕在路灯下泛着绿光,“看见没?我这五万块,半年翻了三倍。”
林伟光眯眼瞅着那些红红绿绿的线条,像看某种天书,旁边的李鹏凑过来:
“别信那些招聘软件上的屁话,咱们在数码城摸爬滚打的时候,那些小年轻还在喝奶呢!要我说,不如跟超子学学,炒个股,比上班自在多了。”
酒瓶里的泡沫涌出来,顺着瓶身往下淌,林伟光仰头灌了半瓶,喉结滚动着。
他想起詹云婷刚才的眼神,想起女儿晚晚躲闪的目光——那孩子跟他不亲近,总躲在房间里画画,见了他就像见了生人。
酒精烧得他太阳穴发涨,拍着桌子喊:“行,我试试!”
第一次转钱进股票账户时,林伟光的手指在确认键上悬了三分钟,三千块,够詹云婷上大半年的瑜伽课。
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心脏比当年签下百万订单时跳得还凶。
后面几天,每天林伟光天不亮就爬起来看盘,夜里抱着手机刷财经新闻,连梦里都是K线图在飞。
“涨了涨了!”一周之后,他盯着账户里多出的五百块,突然从椅子上蹦起来。
客厅窗帘没拉开,昏暗的光线下,他的影子在墙上张牙舞爪。
詹云婷从卧室出来倒水,瞥了眼他:“吓我一跳,怎么了?”
“赚钱了!”他把手机怼到她面前,像献宝的孩子,“你看,这就是投资!比上班靠谱多了!”
詹云婷的目光在数字上停了两秒,并没有很兴奋,转身接水时嘴角勾了勾。
她以为会有很多呢,没想到也就涨了几百块钱罢了。
“我只关心下个月的夏令营我能不能带着孩子去参加,老公你真的不准备去找工作了吗?”
詹云婷有些担忧,也是在提醒林伟光,没有正式的主业全靠炒股也不行。
炒股风险大,但具体风险如何她也没接触过,不太懂,但是她心里惴惴不安。
詹云婷的认知里,她只认买黄金是最值钱的投资。
所以在拿到家庭银行卡的时候,她就不定时的会去金店给自己添了只细巧的金戒指或者其他金饰,收在梳妆台最下面的抽屉里。
林伟光不知道,那个抽屉里已经躺着三只手镯、五条项链,都是用他之前的还挣钱的时候的卡刷的。
林伟光这回算是炒股尝到甜头。
他胆子越来越大,最终从原本就见底的小金库里,挪了五万块投进去,跟着张超买一只据说“内幕消息稳涨”的股票。
不过还是真是被张超给带飞了,那段时间他走路都带着风,每天准时给詹云婷转两千块家用,看她的眼神也硬气起来。
就连晚晚的夏令营费用也给一次性交上了。
当天给詹云婷转账的时候,林伟光嘚瑟的样,仿佛在说再怎么说,我也是比你能挣钱的。
“看见没?就算不上班,我照样能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
詹云婷原本都想用自己的私房钱带着林晚去参加夏令营了。
结果林伟光炒股有起色了,那能花他的钱当然更好,她每次收了款,照例会说句“老公真棒”,但转头就把一半的钱存进自己的私密账户。
生活费的开销林伟光也不会细细去算,对此一点都不清楚。
那个暑假,詹云婷如愿带林晚去了夏令营。让她意外的是,竟在那里重逢了那位开迈巴赫的陈先生。
夏令营里,晚晚跟小朋友们玩得很开心,整天追着森林里的花花草草跑。
大人们这边也有了些新交集:詹云婷独自带孩子,有些需要三人配合的游戏环节,那位陈先生总会主动帮忙。
每当这时,詹云婷其实是有些拘谨的,不过表面上还是要保持淡定。
她用大方的姿态,迎接周围的目光——阔太太们都在暗地里打量他们。
陈先生看她的眼神像温水,身上冷杉味的香水,比林伟光满身的酒气好闻多了。
詹云婷心里竟有些得意,其实还有一些女人也是独自带着孩子玩儿游戏的,但只有她的身边有陈先生的帮忙。
陈先生的身高、长相都比林伟光出众,还多金,能得到他的照顾,连自己都觉得意外。
从森林回到基地,晚晚和其他小朋友去室内游乐园玩耍,在海洋球池里扑腾得不亦乐乎。
詹云婷则和几位阔太坐在休息区,陪陈先生喝着咖啡。
听他们聊天才知道,陈先生除了开连锁餐厅,还经营着露营基地,业务范围已经到国外了。
而且聊天的时候还得知,他竟是位收藏世界名流画作的收藏家。
得知这些之后詹云婷心里有些复杂起来,她和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阶级,但是......万一呢?万一自己有戏,她说不定真的能靠这个男人改命。
而陈先生明知詹云婷有家庭,却总被她吸引——人群里的她漂亮惹眼,身材窈窕,眼神柔情,说话轻声细语。
的确詹云婷在自己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她的钱包括林伟光的大部分钱,她都用在了医美、健身课上,只为让自己更有价值。
詹云婷的美让他挪不开眼,举止之间优雅柔和的样子让他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
陈先生朋友们的老婆有一两次也提到过詹云婷,说是一直没有看到过她的丈夫。
总是独自一个人带孩子,而且是全职妈妈,丈夫也是个搞研究的,估计也不怎么照顾家里。现在聚会也很少参加了,之前还有保姆跟着,现在没有了,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
但是别人的家室也不好多问,在者谁也不是必须要跟谁建立长久的关系,况且只是孩子们在同一个学校的家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