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啥多的。”
还能不多?
胡二妞忍不住伸手推了推老公的胳膊,小声又试探地问:“你说这钱藏床底下行不?咱们用块砖压着,没人会发现吧。”
“咋不行?”
宋昊成睁着眼睛回应。
“家里天天有人来串门、借东西,床底下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你可得嘴严点,别叫老大、老三知道了,要是让他们知道咱私藏了这么多钱,准得闹。”
“放心吧,我嘴可紧了。”
胡二妞拍着胸脯保证。
接着一边盘算着到底是给儿子元俊做件新衣裳好,还是留着让他将来去学堂念书更好。
她越想就越高兴,越想越觉得钱不够花。
盘算得太入神,脑子都被这些念头搅得有些晕了。
困意袭来,她闭上眼就睡着了。
迷糊中,老公又说了一句梦话似的话。
“其实小妹当初说三七分,如果我们答应她那会儿,到手的钱还能比现在多呢。”
一听这话,胡二妞“嗖”地就清醒了过来,睁大了眼睛,猛然坐起。
然后一巴掌拍到了大腿上。
“哎呀,你说得对啊!那时候我们怎么就不信她呢!”
她一下子来了精神,原本垂头丧气的神情瞬间一扫而空。
整个人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双眼发亮。
“一千一百二十文,按照分成比例算的话,三成就是三百三十六文!”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兴奋,手指头也掰得特别用力。
“这样的话,我们二房就不用像以前那样只拿两百五十文了,能多拿到整整八十六文呢!”
一想到这笔多出来的收入,她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还有白天在镇上那碗大肉面,虽说确实有点贵,可是真真是香得不行!油油亮亮的汤面上漂着一层葱花,底下还压着几大片油润的红烧大肉。”
她说得绘声绘色。
一边念叨着这些事儿,心里一边越想越懊恼。
她刚才不该那么客气的,要是不那么拘谨,那就该吃吃,多吃几口肉也是好的。
现在想想,真是亏大发了!
“她本来是想省下点那块大肉,回去给儿子元俊吃的,想让儿子也尝尝这香喷喷的美味。”
她一边回味,一边自言自语地分析。
“可当时实在是抵挡不住诱惑,一闻那香味就忍不住先咬了一口。”
结果,就是那一口,开启了她大快朵颐的过程。
等她回过神来时,碗早就空了,抬头一看。
店里的伙计正站在她面前收拾碗筷。
而那一块肉也早已被她吞进了肚子里。
“对了。”
她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
“那天那一碗面还是萩云出的钱,那我干嘛那么讲究!她既然都不在乎花这些钱,我干嘛还要那么省?早知道这样,我就能心安理得再多吃两口了!那可真叫个香!”
说完,她叽叽呱呱地说了一大通。
等她说得差不多了,嘴也酸了,嗓子里也有点干,于是便靠在床上慢慢合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丈夫正翻来覆去地辗转难眠。
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
宋萩云挣了笔小钱之后,内心那叫一个满足。
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犒劳一下自己。
虽然她现在住在这个乡下的小地方。
但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不满足。
因为这个年代的厨房条件有限,连最基本的调味料都少得可怜。
什么鸡精、味精、酱油醋都得自己动手熬,更别说什么辣椒酱、八角、桂皮了。
做出来的菜,味道自然比不得现代都市。
半夜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想起街头巷尾的烧烤摊。
她想起夏日里那瓶冰凉的可乐。
还有麻辣的小龙虾。
光是想想,她就被馋得口水直流,肚子也跟着咕咕作响。
正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再去县城里大吃一顿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声熟悉又让她兴奋的声音。
是系统提示突然弹出来了:
“十人改观,已发放奖励。”
一听这个消息,宋萩云心头顿时一喜,几乎是一骨碌就坐了起来。
“这么早就生效了?该不会是家里那些长辈吗?应该就是他们吧!”
她一边想着,一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系统仓库的界面。
果然,新的一批物资已经入库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袋白面,整整两斤!
她定睛一看属性,惊喜地发现居然还是高筋的!
这可是能做出香喷喷馒头的重要材料。
对于她这种整天只能吃些粗糙窝头的乡下人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珍馐美味。
“够蒸一大笼白馒头,全家人一人分两个还能有剩!”
她兴奋地想着。
“那软乎的白面馒头一口咬下去劲道又香,配上点咸菜,啧,那滋味,真是解馋!”
原本只是随手做了点家务、帮家里做了点小生意而已,竟然就能得到系统如此丰厚的奖励。
她不甘心就这样继续被人看扁。
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得干点实事。
而且必须是能让人议论起来的事。
毕竟在这个村子里,有话题才有人关注,有人关注才能改变印象。
几天后,抓鱼的事情果真在村子里传开了。
起初是几个见过世面的壮汉提起。
随后被老太太添油加醋一说,最后连最偏远的人家也听说了。
村里人都开始琢磨,以前那个不务正业的闺女居然真抓了不少鱼,还换了现钱。
邻居大嫂们都跑到了她跟前,围着她站成了半圈。
她们的眼神各异,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看着围过来的人,宋萩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嗯,是有这么回事。”
她说得轻描淡写。
大嫂们立刻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
“哎呀,萩云你也不提前说一句,我们还啥都不知道呢!”
“谁讲的抓了好多车鱼?天呐,这河是不是都被捞空啦?”
“真抓了那么多车?”
“不会吧?”
一时间,妇女们连手中的活儿都顾不上了。
洗衣服的木槌停了,肥皂泡也忘了揉。
整个河岸边仿佛只剩下了她们兴奋而急促的声音。
不远处,桂英搓着衣服的手停了一下。
她心里其实一直都没放下这事。
前几天听村里人说,宋铁柱一家全都跑出去了。
她当时还撇嘴。
这大忙时节不去种地,不是胡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