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踏着欢笑进了屋。梁韵保持着微笑,只觉得腮帮子酸酸。太久没营业,她这身体需要好好锻炼。
主屋里摆了一桌酒菜。梁韵扫了一眼,心里直叹气。绿的绿的,好多绿的。说她去祈福,去续命,去改命格,但不是去出家的啊。怎么回家还得一桌绿。好苦的命!
“韵儿,这桌菜都是特意为你备着的。怕你吃不惯,做的素净些,你可还喜欢?”姜氏一直拉着梁韵的手不撒开,好像是拿到了什么稀世珍宝怕别人抢。
梁韵压了压想骂人的冲动,继续微笑点头,然后微微歪头,岔开话题,也问出了心中疑惑。
“娘,女儿有一惑。为何我们府门前连个守卫的护院都没有?我一路过来,看到好多高门,门前皆有护卫把手,甚是威武。”
这事她从下马车就开始想,难道是国公府威名赫赫,无人敢来造次?
“这啊,韵儿啊,你可知国师?”姜氏问到。
“嗯,女儿有所耳闻。女儿的命多亏他那一卦。”卦无好卦,原主还不是死了。便宜了自己罢了。
“你归家之日,我寻得国师起卦,国师告诫我们,在你踏进家门之前必须一切从简。”姜氏拍了拍梁韵的手,梁宇梁莫山梁莫迁皆齐齐点头。
梁韵愕然。一切从简到这个地步吗,怪不得自己如此轻装简行的上了路,一直到门口连除了车夫外的自家人都没见过。
“多谢娘亲为我操心。女儿不孝,累娘亲奔走了。”心里想的是一回事,面上做着乖乖女。梁韵脸上的微笑这一次是真心的。
“听见没,她喊我娘亲,不是娘,是娘亲诶!”姜氏傲娇朝着梁宇抬抬下巴。梁宇回了一个羡慕的眼神,后槽牙紧了紧。
梁韵看着两人互动,笑意更深。
“妹妹,饿了吗,快坐下吧,这顿先垫垫肚子,晚上我给你准备好吃的!”梁莫迁看着爹娘拉着妹妹说个没完,赶紧出声。
梁莫山吧嗒吧嗒跑到一侧,替梁韵拉好椅子。
“姐姐坐这儿,做我和娘亲中间!”他要抢占先机。应该没人和他一个稚子计较吧?
于是各人落座,席上热闹,此次也没了食不言的规矩,话题围绕梁韵展开。梁韵一边回答,一边被迫又吃了好些素食。嗯,比在庙里还素。
她挑着能说的说了,什么爬墙捉鸟烤兔一律略过。倒也不是她不说,主要怕众人吓到。她一个素手芊芊的小姐,就着星夜偷偷烤肉,想想都有些刺激。
除了梁韵异常平静的回话,席上最多的就是梁宇的啜泣声。
对,不是姜氏,而是国公爷梁宇。
梁国公听着女儿说每日晨起旁听讲经,啜泣两下。听着女儿说茹素其实不辛苦,啜泣两下。听着女儿说想家就向着京城方向虔诚祝祷,春日两下…
最后还是姜氏受不了,桌下一个飞脚过去,把梁宇的脚踝都踢青了。
“韵儿都回来了,你到底在那哭什么!”姜氏很生气,原本她以为这是她的戏码,她甚至暗自练习过。如此被人打扰,眼泪顺着脑门直冲头顶,气冒烟了。
“韵儿太苦了…”梁国公揉揉脚踝,仍不忘叹气。“回头从账上支个千百两银子,韵儿去好好逛逛京城!”
姜氏表示同意,梁莫迁直道他可以引路,梁莫山默默举手缺不缺挂件…
梁韵看着这桌家人,心里越来越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