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门口看去。
许砚清定神一看，而后愣住了。
……怎么是她。
包间里的其他人还没认出来是夏菡，姜行被坏了事，怒骂道：“哪来的臭娘们！给我轰出去！”
夏菡微微皱眉，视线在包厢内一行人身上扫过，定格在姜行那只伸向许砚清的手上，她冷着一张脸走了过去，抬手就是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扇在姜行脸上。
事情就发生在几息之间，包厢里其他人都愣住了，但在看清那个女子的脸后又闭上了嘴，顿时噤若寒蝉。
韦如婷额角微汗，心中大惊。
夏菡怎么会来！
姜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条件反射地想抬手打回去，手臂刚抬起就被一股大力死死握住手腕，恨不得将他腕骨捏碎的力道。
是许砚清。
姜行想要挣脱，却被许砚清抓得更紧了，他愤怒地瞪着许砚清脏话还没骂出口，另一半边脸就被夏菡又来了一下。
“你瞪谁呢？”
“你算个什么东西……”姜行盯着夏菡，此刻他终于认出来这张脸是谁，声音陡然一转，“夏，夏菡。”
“嗯？”夏菡眯眼，意味深长道，“我算个什么东西？”
“我，我刚才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你……”姜行吓得身上都在打哆嗦，如果不是许砚清提着，他已经瘫软在地了。
夏菡挑眉，“认不出我，那你不至于连许砚清都不认识吧？”
“我，我……”
“让许砚清给你倒酒？”夏菡语气似笑非笑，拿起桌上那瓶剩了一大半的新西兰红酒，悉数倒在姜行头上，“要不要我给你倒啊？”
一瓶倒完还有一瓶，夏菡一口气开了三瓶酒，统统浇在姜行脑袋上。
她做这些事的时候，许砚清就站在她侧后方静静地看着，同样的事，夏菡从前也对他做过。
……只不过和此刻相比，从前那些简直可以称为春风化雨般温和了。
在夏菡要开第四瓶的时候，许砚清伸出手轻轻按住了她，轻声道：“差不多了，我没事。”
夏菡这才渐渐冷静了下来，她冷冷地看向姜行，对方已经被折磨得面目全非，狼狈至极，大气不敢出，见夏菡看向他，他连连求饶：“姑奶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夏菡撂下一句话，就牵起许砚清的手出门了。
许砚清跟在夏菡身后，任由对方牵着他走。
她步履匆忙，每一步都走得极快，许砚清看得出这是夏菡生气的表现之一，但他却不知道夏菡是为什么生气。
他连忙止住了那点奢侈可笑的念头，只是看着夏菡的背影。
司机的车还停在会所门口，从夏菡进门找人到把许砚清捞出来，前后不超过二十分钟，但夏菡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一上车她就靠在椅子里，累得面无表情。
许砚清跟着坐在她身旁，两人中间空出的位置还能再坐一个人。
车内很安静。司机等着夏菡的指示。
也就是在这一小段时间的空缺里，许砚清才正来得及仔细瞧瞧夏菡。
只不过一个下午没见，夏菡身上好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仅是头发上，更是在气质和给人的印象上，不再是原来那样自大跋扈，而是流露出淡淡的冷漠与矜贵。
她此刻半垂着眸，脸上带着浓浓的倦色，削减了她艳丽五官强烈的攻击性，但并未损失她半分的颜色，反而添了我见犹怜的柔弱。
许砚清看得出神，夏菡察觉到异样微微侧眸看向他，四目相对，许砚清猛地回过神来。
夏菡淡淡地移开了视线，瞟到了他手腕上越发红肿的伤口，她蹙眉，道：“回去先处理下手腕上的伤口吧，别感染了。”
“嗯。”许砚清轻声应道，另一只手无意识地环着受伤的左手腕。
前排的司机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小姐，现在是要回去了吗？”
“这不是废话吗？”夏菡不耐烦道，身体的不适更加重了她的烦闷情绪，她轻叹一口气，声音虚弱了许多，问道，“有没有什么吃的？”
后座里只有两个人。
许砚清静默了两秒，才意识到夏菡是在喊他，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夏菡：“只有这个。”
夏菡慢腾腾地伸出手接过，道：“谢谢。”
许砚清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夏菡没察觉到，她已经快撑不住了，一个下午什么东西都没吃，她觉得她简直快要饿昏过去了。
在许砚清满是探究的目光里，夏菡剥开糖衣，动作缓慢得犹如慢放，而后还来不及咬下一口，就手一抖，整个人重重地晕倒过去了，靠在许砚清腿上。
许砚清错愕，还没弄清夏菡的用意，前座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完了刚才的那一幕，大惊失色，叫道：“许砚清！你竟然敢给二小姐下毒！我要报警给你抓起来！”
深呼吸一口气，强行压住心里的烦躁，许砚清命令道：“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