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香囊疑云(1 / 1)

萧墨小心翼翼地捻起香囊一角,指尖微顿,随即用银簪轻轻挑开香囊的内层锦缎。一股几乎难以察觉的异香悄然弥散开来,与书房原有的松墨气息格格不入。

“这香囊的夹层里,浸染了极微量的‘迷神散’。”萧墨的声音低沉而冷冽:“此毒阴损,单次接触不足以致命,但长期佩戴,会潜移默化地扰乱心神,令人精神恍惚、易怒烦躁,长此以往,更会伤及根本,让旧疾愈发沉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裴珩苍白的脸,语气凝重:“裴大人近日是否常感心绪不宁,甚至无故烦躁?”

裴珩的脸色在听到“迷神散”三个字时瞬间铁青,他看向那枚静静躺在榻沿的香囊,灰败的脸上掠过一丝痛楚与震怒。

在萧墨近乎逼视的目光中,他薄唇翕动:“此乃……前日……二殿下凤凌玥所赠……”

他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被算计的屈辱:“她说是西域贡品,填了安神香料,赠予我助我安神养气。”

轰!

凤凌曦只觉得脑子里像有惊雷炸开,果然是凤凌玥!平日里对她和颜悦色的二姐,她竟用如此阴毒的手段,借着一枚看似无害的香囊,悄无声息地算计裴珩!

是单纯想除掉裴珩这个权倾朝野的眼中钉?还是更恶毒地,想借她凤凌昭这把“刀”?

凤凌曦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凤凌玥算准了她会“强抢”裴珩回府,算准了裴珩会在她府中待上一段时间!

这枚香囊,就是埋在裴珩身上的定时炸弹,而她的昭王府,就是引爆这颗炸弹的最佳场所!

裴珩若真在她府里出了意外,无论查到最后是谁下的手,她这个“强抢首辅”的草包皇女,都难辞其咎!凤凌玥只需隔岸观火,便能坐收渔利,一箭双雕!好深的算计!好毒的心肠!

巨大的愤怒瞬间将凤凌曦淹没,她猛地看向裴珩,眼中带着一丝急切的求证,想从他那里看到同样的愤怒和对凤凌玥的指控。

然而——

裴珩的目光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从香囊上移开,落在了她的脸上。那双眼深邃如寒潭的眸子,此刻虽仍蒙着一层灰败的雾霭,却依旧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她所有的伪装和情绪,直抵她的心底。

他挣扎着,竟用手肘撑着榻沿,一点点坐起身来。

“殿下今日恰巧在此,又恰巧带了萧神医在府中……”他刻意加重了“恰巧”二字,“真是巧得很呐。”

话音落下,凤凌曦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裴珩那张虚弱却写满讥诮与怀疑的脸,他怀疑她!

他竟然怀疑她!

他怀疑这一切都是她凤凌昭和凤凌玥联手布下的局,怀疑她故意将他“抢”回府中,怀疑她算准了时机让萧墨“恰巧”出现,甚至怀疑这“迷神散”都是她与凤凌玥合谋,用来除掉他这个心腹大患的手段!

她刚才为他的安危心急如焚,第一时间便命人火急火燎地去请萧墨!可到头来,他却将矛头对准了她,将她和那个心如蛇蝎的二姐绑在一起,视作同谋!

“裴珩!你——!”凤凌曦只觉得气血翻涌,喉头一阵腥甜险些冲破牙关,眼前阵阵发黑,所有的辩解都被这口血气堵在喉咙里,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和因愤怒而微微扭曲的面容。她伸手指着裴珩,指尖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体内那“跗骨”余毒本就未清,此刻被这滔天怒火一激,竟瞬间反噬,一股无法抗拒的眩晕感瞬间淹没了她的意识!胸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眼前猛地一黑,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被瞬间抽空!

“呃……”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她紧咬的牙关溢出。双腿一软,她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直直地向前栽倒下去!

而她倒下的方向,正是裴珩所在的那张窄小卧榻!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连近在咫尺的萧墨都来不及反应。

裴珩瞳孔骤然紧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挡,可重伤虚弱的身体根本跟不上意识的速度,手臂刚抬起一半,便已无力垂下!

“砰!”一声闷响!

凤凌曦失去意识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撞进了裴珩的怀里!她的额头重重磕在他坚硬的锁骨上,发出一声轻响,额角瞬间泛起一片红。她的鼻尖充斥着浓烈的血腥气与他身上特有的清冷松墨气息,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在此刻诡异地交织在一起。她的手臂无意识地搭在他的胸前,隔着薄薄的衣料,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脏因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而剧烈跳动的滚烫温度。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裴珩的身体瞬间僵成了一块石头,怀里突然撞进一个温软却冰冷的身体,带着女子特有的馨香。

这种从未有过的肢体接触,将他所有的算计、怀疑与冰冷嘲讽都炸得粉碎,他只剩下生理性的僵硬与难以言喻的错愕!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虚虚地搭在了她的背上,既像是要推开,又像是怕她摔得更重。这个动作细微而矛盾,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萧墨的手僵在半空,伸出去想扶的动作骤然顿住。他清俊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惯有的从容淡定,只剩下满满的错愕,怔怔地看着榻上以一种极其暧昧又极其狼狈的姿势叠在一起的两人。

而就在这时,书房那扇尚未完全关拢的门被人“砰”地一声推开,沈砚的身影正好踏了进来,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殿下!你要的东珠我给你弄来了,你看这成色……呃?”

沈砚那带着几分邀功般雀跃的的嗓音,在看到榻上景象的瞬间呆滞了。他手里托着一个打开的锦盒,里面几颗浑圆硕大的东珠在昏暗光线下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此刻,他脸上的得意与炫耀瞬间冻结,漂亮的桃花眼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惊悚的画面!

他死死地盯着榻上——那个他刚刚“投资”了五千两银票、还被他暗自腹诽是草包的凤凌昭,此刻正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整个人扑倒在那个不久前还被他骂作“穷酸”的裴首辅怀里?

而裴珩那只只握笔批阅奏折的手竟然还虚虚地搭在她的背上?

“你……你们……”沈砚手指颤抖地指着榻上的两人,气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伤风败俗!简直……简直不知廉耻!”

他像是被这“辣眼睛”的一幕彻底刺激到了,猛地将手里的锦盒“啪”地一声狠狠摔在地上!

价值连城的东珠咕噜噜地滚了一地,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响,更衬得书房内的气氛诡异而尴尬。

“凤凌昭!裴珩!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沈砚气得俊脸涨得通红,精致的五官都因愤怒而微微扭曲,指着两人的手指抖得不成样子,声音尖利得几乎能刺破耳膜,“本少爷的五千两银票!真是喂了狗了!晦气!真他娘的晦气!”

他像是多待一秒都会污了自己的眼睛,猛地一跺脚,转身就往外冲,绯红的云锦袍角卷起一阵旋风,差点撞翻门口同样目瞪口呆的侍卫。

书房内只剩下地上东珠滚动的轻微声响,以及卧榻上那对姿势尴尬男女散发着浓得化不开的尴尬与一触即发的硝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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