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宫星稀的声音还在发颤,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攥着衣角回想那幕时,喉结剧烈滚动着:“我真的从没见过那样可怕的东西……它的吼叫声像炸雷似的,震得我耳膜嗡嗡响,站在三米外都能感觉到胸口发麻。最吓人的是它的身子,肌肉烂得像泡了半个月的腐肉,紫黑的脓水顺着指缝往下滴,每走一步都拖着湿漉漉的黏液,简直就像刚从灌满福尔马林的棺材里爬出来——不,比那还要恶心百倍。”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混着后怕的哽咽:“我们绕着泳池跑了一圈又一圈,它却像不知疲倦似的紧追不放。那感觉太糟了,就像有只看不见的巨手攥着你的后颈,明明眼前是空的,却总觉得下一秒就会被猛地拽进黑暗里,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我从来没见见过如此可怕的东西,它的肌肉腐烂的很深,就像从墓地里挖出来的。我们和丧尸周旋了好几圈,还是无法彻底脱离丧尸的追捕,它就像在暗处的无形巨手,随时都能跳出来把我们扣住。"
何叶皱着眉往前凑了半步,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在肩头:“你再想想,它是从哪个方向冲出来的?还有衣服——除了腐烂的地方,能看清的布料是什么样的?”
星稀用力闭了闭眼,睫毛上沾着的水珠簌簌往下掉:“好像……是从工厂西侧的仓库里撞出来的。衣服的话……我记得没烂掉的地方是墨绿色的,有点像工装制服,袖口好像还有深色的条纹,沾着黑红色的污渍。”
“墨绿色制服?”何叶突然顿住,瞳孔猛地收缩,她抬手按住太阳穴,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等等……我好像见过类似的。他们档案室里挂过老照片,勘探队的队长穿的就是这种制服。
这个制服好像很类似那个……我在考古所见过,他们曾经失踪过一个人,他的遭遇和这个丧尸有很大的关联。但是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就是他们那个失踪的队长。不过那个队长被调集了一种含有特殊细菌和病毒的液体当中被溶解掉了。之后可能就发生了变异,产生了一个怪物。至今都没有人再找到他的下落。"
星稀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猛地抓住何叶的手腕,指节用力到发白:“我哥……我哥他当时为了让我从二楼跳窗逃走,被那东西抓伤了后背。伤口深得能看见骨头,血把衣服都浸透了。我疯了似的跑到路口拦救护车,可等我带着医护人员回去时,那里只剩下一摊凝固的血,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所以等我回去找他的时候他就消失了。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我的哥哥。"
她的声音哽咽着断掉,眼泪砸在手背上:“我报了警,后来来了一群穿银色防化服的人,带着火炮和喷火枪。他们说那东西已经失控,差点就要调坦克过来。火整整烧了一夜,黑烟把天都熏黑了,他们说必须烧到连灰烬都碳化才能彻底消灭……可我总觉得,我哥说不定还活着,说不定只是被好心人救走了……”
“他脖子上是不是挂着个银色的牌子?”何叶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长方形的,边缘有点磨损,背面好像刻着什么字。”
星稀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给他做的,他记性不好总忘事,我把我的微信号刻在背面,让他挂在脖子上……那是我们小时候一起攒钱买的,他戴了十几年从没摘过。”
何叶的眼神暗了下去,她轻轻挣开星稀的手,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我去过地下实验室时,透过观察窗瞥见里面关着的……东西脖子上,就挂着个一模一样的牌子。那东西已经完全没了人形,但那牌子被铁链拴着,在灯光下晃来晃去,我不会认错的。”
她顿了顿,看着星稀瞬间崩溃的表情,轻声说:“他确实还‘在’,但已经不是你记忆里的样子了。那里守卫森严,你要是真想去看,恐怕要冒生命危险——而且你必须做好准备,他现在连你的名字都不会记得了……
只是他因为被感染的原因被秘密的锁起来了。不过他现在应该也不是个活人,而是一具丧尸。他被关在某个研究所大楼的地下秘密实验室。如果你真的很想念她,你可以有机会去看一看。不过很危险的,他现在真的无法再变回你曾经的那个哥哥了。"
星稀突然变得很沮丧和伤心。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心情无比的低落。"我一直在幻想着我有一天我哥哥会回来,我一直相信他还活着,或者他还活的很好。可事实上往往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
星稀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手死死抱着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混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我每天晚上都梦到他回来,梦到他笑着说‘星星别怕’……我总觉得只要我等下去,他就会像以前一样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提着我爱吃的蛋糕。可原来……原来他早就变成了那副样子,生不如死……”
何叶沉默地递过一张纸巾,目光落在星稀脚边那挺半人高的加特林上:“这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
星稀抹了把脸,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我怕……我总梦到那东西追过来,梦到它张开嘴咬我哥的脖子。我把我哥留下的所有积蓄都取了出来,托人买了这台加特林,我想如果再遇到那东西,我至少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他。”
何叶说,"看来这一连串的时间其实都是紧密相关的。其实不管是那只丧尸还是你的哥哥,都是无辜的受害者而已。有一种远古来的怪物,他为了让自己复生,制造了一种带有诅咒的病毒。他布置了惊天的陷阱。第一个感染者就是那个考古队长。他变成了第一个丧尸。然后他又感染了你哥哥。我想从第一个丧尸诞生起,那个怪物其实就已经开始复活了。他在不断的进化,直到今天他已经变得非常的智能……如果没有人来控制这个事态的发展,恐怕这个世界将会灭亡的。"
何叶望着远处被乌云笼罩的城市轮廓,声音低沉而清晰:“而且可能是有人特意布置了这个陷阱,而不是怪物所谓。从考古队长变异,到你哥被感染,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传说遗址里封印着一只远古怪物,它靠吸食生物的生命精气复生,那些病毒就是它的爪牙。第一个感染者是它的‘容器’,之后被感染的人都是它的‘养料’。我怀疑有人在故意利用这个传说来制造这样的灾难。有人想故意复活这个怪物,然后制造更多的麻烦。”
雨宫星稀瞠目结舌的听着,似懂非懂。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寒意:“那东西一直在进化,从最初只会嘶吼的怪物,到现在懂得隐藏行踪、懂得围攻猎物……它已经越来越聪明了。如果再没人阻止,用不了多久,整个城市都会变成它的猎场。”
雨声突然变大,噼里啪啦地砸在周围的铁皮棚上,像是在为这场尚未结束的灾难,奏响低沉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