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二班是不是有毛病？”
“找林星染干什么？”
“一班不欢迎你们二班的！”
陈宸的吼声像炸雷，双臂死死撑在门框上，脸憋得通红，脖子上的筋都绷紧了。
他身后，十几个一班的学生自发地簇拥着，肩膀挨着肩膀，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走廊里空气燥热，充斥着推搡的摩擦声和愤怒的叫嚷，看热闹的脑袋在远处攒动。
“陈宸，我们要找的是林星染，管你什么事？”
二班领头的黄毛王浩，梗着脖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陈宸脸上，手用力推搡着。
“滚开！再挡路别怪老子不客气！”
“放屁！林星染是我们班的！轮得到你们二班来撒野？”
陈宸像生了根，寸步不让。
两边人肩膀顶着肩膀，胸膛撞着胸膛，气氛绷得像拉到极限的弓弦，一触即发。
“吵什么？”
一个尖而狂的声音响起，瞬间让喧闹凝滞了一瞬。
人群缝隙里，林星染从教室后排走了出来。
她身形清瘦，米白色校服松松垮垮。
她笑着，满眼的不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堵在门口的一班同学下意识地为她分开一条窄道。
林星染走到人墙最前，站在陈宸身边，目光轻快地扫过门口的二班众人，最后落在了王浩那张因激动而扭曲的脸上。
“哟，正主总算舍得出来了？”
王浩一见林星染，立刻像找到了靶心，下巴抬得老高，语气满是挑衅，“躲里面当缩头乌龟呢？还以为你不敢见人了！”
林星染像是没听见王浩的聒噪，她的视线越过了这个跳脚的黄毛，落在他身后一个女生上。
那是久久未见的……席新月。
看见席新月，她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就知道，席新月一定会出现的。
“你是……？”
林星染疑惑出声，很是苦恼。
她轻轻笑了起来：“我们认识吗？”
既然席新月让所有人的记忆模糊了。
她一个富家少爷，不认识席新月也很正常。
“林同学，我是席新月，也是二班的学习委员。”
席新月用那副柔弱的姿态，客客气气道。
她拨开挡在前面的王浩，径直走到林星染面前，两人隔着一步距离对峙。
走廊里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
席新月的声音清晰地穿透嘈杂：“林同学，我们对这张单子有疑问。”
林星染没说话，只挑了挑眉。
席新月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唰——”地展开。
正是刚刚张贴的市级数学联合竞赛校内选拔入围名单。
她的手指带着沉甸甸的力道，用力戳在名单上一个名字旁：
“林星染。”
“我们就是想来问问你，”席新月的声音陡然拔高，笑里藏刀，“你凭什么代表一班，和我们一起去参加比赛？”
林星染也微微一愣，垂在腿旁的手下意识摩挲。
市级数学联合竞赛参赛单上，有她的名字。
一般来说，首先经过本班老师的认可，其次再经过数学组老师的认可，最后选出来的学生要和其他班选出来的一起打 pk。
而她，直接省略过程，直接参赛。
这种骚操作，会让其他参赛同学不服气。
空气瞬间静止。
推搡和叫骂戛然而止。
一班学生脸上写满错愕和震惊，不可置信看向站在中央的林星染。
陈宸闭上眼又睁开眼，似乎不敢接受现实。
陈宸喃喃道：“原来……张老师是那个意思啊……”
席新月目光如炬，紧锁林星染：
“林同学，你成绩差，我们大家也没说你什么，但是……”
她嘴角勾起一丝极浅的弧度，柔柔弱弱说：
“你对数学一窍不通，怎么获得这参赛资格，给得是不是太不明不白了？我们二班，不服！”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唉，你这个……！”
林星染拦下一旁的陈宸，摇摇头。
林星染挑眉道：“你不服气？”
“我当然不服气，林同学，你这是胜之不武！”
席新月柔声，那张参赛单被她高高举起，大声道：“各位可以看看，她可是从石海高中转来的，恐怕连最基础的题目都不会吧？”
林星染是大气运者，她弄不 si她，把林星染赶出致和总可以吧。
参赛的资格本来就是她席新月的。
她的目光锁定席新月的脸庞，心头猛地一跳。
她看见了什么？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眼前的席新月，轮廓是十几岁的少女没错。
但她的脸却透出一种异样的、缺乏生气的苍白，不是病态的白，而是一种缺乏弹性的灰白。
席新月的眼睑下方，隐隐透出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松弛感，仿佛皮下支撑的胶原蛋白在无声地流失。
更让林星染心头警铃大作的是，那松垮的皮肤纹理下，竟隐约透出一种苍老的纹路。
像四五十岁的老人。
更像是……生命力迅速流失的样子。
林星染悄无声息看了四周，只见每个人对席新月怪异的面容视而不见。
一种强烈的、近乎直觉的推断瞬间击中林星染。
其他人……看不见席新月面如枯槁的样子。
或者说……在众人的心里，她的面容还是之前的样子。
席新月跟她身上的系统做了交易，而代价……是寿命。
太可怕了。
林星染冷不丁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
为了攻略官配们，怎么会有人……拿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系统究竟给了席新月多大的诱惑？
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林星染面色微白，目光缓缓下移，掠过她手中那张被捏皱的名单，最终又落回她那张过早显露出枯败迹象的脸上。
几秒钟的沉寂，如同一个世纪。
“既然你不服，觉得有黑幕，觉得我配不上这个名额，那我们就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
林星染不能再席新月面前，暴露她的记忆没有被篡改。
只能忍下恐惧，面对席新月的面孔。
席新月的嘴角勾起，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林星染这个蠢货，她的气运凭什么比她强？
林星染离她有三寸之远，声音清晰地响彻整个走廊：
“席新月，我们可以在同学们的见证下，一起做题。”
林星染没有露怯，探究似地打量席新月的脸。
席新月似乎很高兴？
也对，她现在可是离三个官配最近的人。
把她给赶走了，到时候席新月随便使用些手段，那三个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惜啊，有她在。
席新月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
既然没有选择用系统来对付她，说明现在的席新月出于某种原因，不能使用系统。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