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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分道扬镳,暗潮初涌(1 / 1)

一个时辰后。

风雨花楼深处,温泉。

温热的泉水包裹着疲惫的身躯,蒸腾的水汽氤氲了视线。沈磐闭着眼,头枕在池边的青石上,感觉每一寸肌肉都在贪婪地汲取着暖意和放松,把凝翼失败的苦闷统统抛诸脑后。

“师父他……好像更忙了,好几天没见着人影。”沈磐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

旁边的萧寒雨整个人几乎沉在水里,只露出脑袋,闻言嗤笑一声,懒洋洋地道:“能闲下来才怪。凌家不知从哪座山里也挖出个灵尊供奉,两家剑拔弩张,眼看就要血流成河了。嘿,你猜怎么着?‘商盟’那帮老狐狸居然跳出来当和事佬了!明面上,两家捏着鼻子在商盟见证下签了停战契,暗地里?哼,该捅的刀子一下没少!我爹和姑父他们,一边要防着凌家下黑手,一边还得应付商盟那帮笑面虎,焦头烂额着呢。说实话,我现在巴不得凌家后院自己烧起来!”

“你这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沈磐笑骂。

“乱世出英雄嘛!”萧寒雨拨弄着水花,语气带着少年人的不羁,却又隐隐透出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冷峭,“你真以为凌家是什么好东西?宣月城这潭水,深着呢。早些年,这里真正的霸主是林家和独孤家,我们萧家和凌家的老祖,都是外来户。凌家那位老太爷,嘿,做了林家的上门女婿,结果呢?林家后来遭了一场‘意外’,直接改姓了‘凌’!独孤家和其他几家,也被他们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整垮了,这才有了今日的凌家。我们萧家,也是在那场乱局里抓住机会,破局而起。这些都是我爹告诉我的秘辛,外面可听不到。”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洞悉世事的意味:“现在的凌家,胃口更大。独霸宣月只是第一步,暗地里招兵买马,拉拢各路牛鬼蛇神,连帝都那边的线都搭上了。最近更是明目张胆地蚕食我萧家的地盘,冲突都摆到中街割据对峙了!两家现在就是一堆浇满了油的干柴,商盟那点火星,也就勉强压着表面不烧起来罢了。我估摸着啊……”萧寒雨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神秘的冷意,“这宣月城的狂风暴雨,怕是与帝都那两位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近来愈发激烈的‘游戏’脱不了干系。朝堂上的风波,总会卷到我们这些池鱼身上。”

沈磐心中凛然。帝都的皇子争权……这漩涡之大,远非宣月城一地可比。难怪师父师娘如此急切,难怪气氛如此压抑。

萧寒雨虽然闭着眼,语气看似轻松,但话语中透出的家族秘辛和时局判断,却显示他并非表面那般纨绔无知。他只是将那份沉重,藏在了玩世不恭的表象之下。

温泉的热气蒸腾,却驱不散两人心头悄然笼罩的阴云。宣月城的棋盘上,棋子正在激烈碰撞,而执棋者的目光,或许早已投向了更遥远的帝都风云。季末书房窗棂透出的烛光,映照着墙上悬挂的宣月城地图,其上代表凌家势力的红色标记,正如同缓慢蔓延的血色,无声诉说着山雨欲来。庭院角落,那双被萧寒雨暂时卸下的沉重铁履,在阴影中泛着冰冷幽暗的光泽,仿佛预示着一条踏破荆棘、却也注定孤寂的杀伐之路。

夜明珠的光芒在氤氲的水汽中晕染开,将池水映照得一片迷离。远处,似乎传来一声极轻微的金铁交鸣,又仿佛是夜风吹动了檐角的风铃,转瞬即逝,沉入无边的夜色。池中水面,几片不知何时飘落的枯叶,悄然荡开细微的涟漪。

沈磐听着萧寒雨讲述家族秘辛,心中并无太大波澜。哪个显赫家族的发家史,不是浸透着算计与血腥?无非是弱肉强食,为一方私利倾轧罢了。这世道的规则,向来如此赤裸。

他拨开水面漂浮的落叶,岔开了话题:“寒雨,想过以后吗?真打算一辈子困在宣月城这座金丝笼里?”

萧寒雨身子往下滑了滑,只露出鼻子以上,声音在水汽中显得有些闷:“早想出去看看了!这巴掌大的地方,待久了骨头都生锈。可……”他苦笑一声,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重,“家族正值多事之秋,我那些堂兄弟,呵,不提也罢。真以为我萧寒雨只会拈花惹草,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看来,谁心里都藏着点不为人知的包袱。”沈磐淡淡回应。

“烂泥?我说的可不是某个人,是那群货真价实的废物!”萧寒雨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外人说我风流纨绔不成器,可我比他们想的强得多!沈磐,你说是不是?”他突然转头,眼神灼灼地盯着沈磐,竟带着几分少年气的执拗。

沈磐没想到他会突然“求认同”,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很强。不过嘛……跟我这个灵觉三段的打成‘同归于尽’,也真是……嗯,独树一帜。至于风流纨绔嘛,那倒真是声名远播。”

“喂!沈磐!我们现在可是‘坦诚相见’的同浴兄弟,说话能不能向着点自己人?”萧寒雨佯怒,溅起一片水花,“不过你小子确实邪门,是不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他显然不知道季末阵尊的身份,更不知晓聚灵阵的奥妙。

“你说是就是吧。”看着萧寒雨那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沈磐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磐说的没错,”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插入,刘义不知何时已站在池边,仅披着一件宽大的素袍,身影在氤氲水汽中显得有些模糊,“你很强,但远非最强。我识得一人,在你们这般年纪时,已是灵玄九段巅峰,灵苍之下,难觅敌手。”

“义哥,你说的是风哥吧?”沈磐心中一动,脱口而出。沈风,沈氏一族百年难遇的天才,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

刘义没有否认,只是微微颔首,随即踏入温泉,将疲惫的身躯沉入水中。水波荡漾间,沈磐再次瞥见刘义背上那几道早已结痂、却依旧狰狞如蜈蚣般的巨大疤痕,每一道都仿佛诉说着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

“小磐,”刘义闭着眼,声音带着放松后的沙哑,“你师父在前堂等你,像是有事。”

沈磐应了一声“哦”,立刻起身。水珠从他精壮了不少的身躯上滚落。他利落地擦干身体,换上衣物,快步向前堂走去。

前堂灯火通明。季末和萧如萍端坐主位,季末的脸上难掩疲惫,眉宇间更添了几分近日周旋于各方势力带来的冷厉锋芒,连带着整个厅堂的气氛都凝重了几分。

“师父,您找我?”沈磐恭敬行礼,精神抖擞。

季末看着他,目光温和了些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磐儿,你一直想去灵角域,可有什么具体的打算了?”

沈磐坦言:“原本计划是让义哥护送一程。后来有幸得遇师父师娘,便想着先随您二位学好本事,再作打算。”

“宣月城,”季末的声音沉缓下来,带着山雨欲来的预警,“怕是不日将有剧变。为师思虑再三,想让你几日后随一支可靠的商队先行离开,前往灵角域。你如今最紧要的,便是争分夺秒地变强,唯有实力,方是安身立命之本。你意下如何?”

“就……弟子一人吗?”沈磐心头微震,虽知这是明智之举,但分离来得如此突然,仍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怎么?”季末眼中难得闪过一丝促狭,“堂堂男子汉,还怕路上寂寞不成?”

“师父,您明知弟子不是此意。”沈磐无奈。

季末神色一正:“为师明白。本想让寒雨与你同行,彼此有个照应。但他父亲已安排他前往青衍帝国母族历练。至于刘义,他另有要事在身,无法随你同往。”他顿了顿,看着沈磐,“分开走也好,目标小,更稳妥。灵角域,才是你真正的起点。”

沈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纷乱,眼神逐渐坚定:“弟子明白了。一切听从师父安排。”他对那片传说中的修炼圣地,早已心驰神往。

“好,这几日好好准备,商队出发前,为师会安排你出城。”季末点头,眼中流露出欣慰。

离别来得比预想更快。当沈磐找到萧寒雨时,对方也刚从父亲那里得知了自己即将远赴青衍的消息。同样是离开,沈磐是悄然远行,而萧寒雨则更像是肩负使命的“棋子”。

临别前的几日,萧二少彻底放飞了自我,拉着沈磐在宣月城展开了一场“最后的疯狂”。他充分发挥了“宣月雨少”的纨绔本色,带着沈磐尝遍城中知名或隐秘的美食,踏足那些沈磐从未想过的销金窟与玩乐之地。萧寒雨仿佛要用这种方式,将压抑许久的本性彻底释放,也为沈磐这个“土包子”狠狠开了一次眼界。两人数日未归萧府,在灯红酒绿中肆意挥霍着少年时光。

有好几次,他们几乎与凌家的核心子弟迎面撞上,空气中瞬间弥漫起紧张的火药味。沈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萧寒雨却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眼神深处却藏着冰冷的警惕。所幸,在彻底撕破脸皮前,双方都保持着最后的克制,擦肩而过,留下身后一片压抑的低语和敌视的目光。沈磐对这位“雨少”胆大包天的行径,算是彻底服了。

六日后,萧寒雨在家族护卫的簇拥下,乘坐华丽的飞舟,率先离开了风雨飘摇的宣月城,身影消失在北方的天际线。临行前,他用力捶了捶沈磐的肩膀,只留下一句:“灵角域见,别死得太早!”

翌日,晨曦微露。沈磐在季末、萧如萍和刘义的目送下,低调地汇入了一支隶属于“天品商盟”的庞大商队。商队的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满载货物的驮兽发出低沉的嘶鸣。沈磐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行商服饰,随着人流,踏上了通往灵角域方向的南行古道。

临别一刻,他的手指上,悄然多出了好几枚样式各异的囊戒。

季末所赠:古朴的墨玉戒。内里空间广阔,堆满了记载着精妙阵技与功法的玉简、卷轴,以及数十颗颜色各异、蕴藏着强大波动的阵纹珠。每一颗珠子都蕴含着季末这位阵尊的保命手段,冰冷坚硬,却带着师父沉甸甸的护佑。

萧如萍所赠:温润的白玉戒。里面是码放整齐的崭新衣物,从里到外一应俱全,还有精心制作、易于保存的干粮和肉脯,散发着家的味道。细心的师娘甚至放了几瓶驱虫避瘴的药粉和一小盒提神的香料。

萧寒雨所赠:金灿灿、俗气却实在的赤金戒。里面没有功法,没有武器,只有堆积如小山般的灵晶币和几大锭凡俗灵元宝!一张龙飞凤舞的字条压在钱堆最上方:“出门在外,没钱是万万不能的!省着点花,不够了传讯找哥!”字条背面还画了个挤眉弄眼的鬼脸。

刘义所赠:沉甸甸的玄铁戒。里面分门别类地塞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疗伤的、解毒的、恢复灵力的、激发潜能的……甚至还有几包标注着“慎用”的毒粉。每一瓶都贴着刘义特有的、简洁到近乎潦草的标签,透着一股实用至上的冷硬气息。

沈风与曲元策合寄:一枚青灰色的石戒。打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柄连鞘长剑,剑身修长,隐有寒光流转,剑柄刻着一个古朴的“磐”字,旁边是几卷沈风亲笔注释的剑诀心得。此外,还有几卷明显是曲元策精心收集、等阶从基础到高深不一的阵法卷轴,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曲老的批注和心得。最下方,压着一块触手温凉、非金非玉的黑色令牌,正面刻着一个笔锋凌厉、仿佛要滴出血来的“血”字,背面则是一幅线条简洁却极为精准的灵角域全图。

行囊在身,牵挂于心。沈磐最后回望了一眼宣月城巍峨的轮廓,转身融入南行的滚滚烟尘。雏鸟羽翼渐丰,终究要独自面对苍穹。无论前方是罡风烈烈还是云霞万里,这另一段漫长的人生旅程,已然开启。

古道蜿蜒,车轮辘辘。沈磐坐在摇晃的货车旁,翻看着曲元策赠予的阵法卷轴。卷轴边缘,一行细小的、显然是曲老后加的批注引起了他的注意:“……大陆灵脉近年躁动异常,似有暗流交汇于宣月、灵角交界之地,恐非吉兆。此卷‘地脉定元阵’或可略作参详……”他心头微动,抬眼望向商队行进的方向——灵角域那广袤而神秘的土地,似乎笼罩着一层无形的迷雾。

沈磐等人的离去,如同投入汹涌暗流中的几颗石子,并未能平息宣月城积蓄已久的惊涛骇浪。相反,他们前脚刚走,一场彻底改写宣月乃至赤日帝国格局的风暴,便以雷霆万钧之势轰然降临。

作为赤日帝国南境最大的贸易枢纽,宣月城扼守着帝国近三成的经济命脉。萧家与凌家这场酝酿已久的决战,其烈度远超所有人想象。双方积攒的底蕴、招揽的强者、埋藏的暗棋,在短短数日内倾巢而出,将整座繁华巨城化作了血肉磨盘。商盟的调停如同脆弱的薄冰,在绝对的利益与仇恨面前瞬间粉碎。中街的坊市割据线,成了最惨烈的修罗场。

这场被后世史家称为“宣月之变”的剧震,影响远不止于一城一地。它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深潭,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

萧家与凌家的两败俱伤,导致帝国南方贸易线路陷入混乱,物价飞涨,民生凋敝,动摇了帝国的财税根基。

天品商盟内部因对宣月事件的处理分歧而出现巨大裂痕,其超然地位首次遭到严重挑战。更关键的是,这场动乱被证实与帝都两位皇子争夺储位的暗战密切相关。宣月,成了两位天潢贵胄角力的棋盘,萧凌两家,不过是身不由己的棋子。赤日帝国朝堂的平衡,由此被彻底打破。

“宣月之变”的尘埃尚未落定,其引发的连锁反应却已悄然席卷整个灵大陆。在接下来的漫长岁月里,许多潜藏于平静表象下的“暗潮”——或为蛰伏的古老势力,或为图谋不轨的邪道组织,或为觊觎资源的异族——如同嗅到了血腥的鲨鱼,纷纷借机浮出水面。大陆各地,各种规模不等、起因各异的冲突与动荡此起彼伏,形成了一场波及甚广却又诡异地未能彻底颠覆大陆根基的乱潮。后世学者在研究这段晦暗历史时,无一例外地会将目光投向那个帝国南疆的贸易之城——宣月。一城之变,竟成搅动大陆风云的初始风暴眼。

商队沿着古老的官道一路南下,穿越富庶的平原,而后转向西南,逐渐进入丘陵与山地交错的边境地带,同时也是赤日帝国与青衍帝国边境。空气变得湿润,植被愈发茂密葱郁,灵气浓度也隐隐有所提升,预示着灵角域已近在咫尺。

旅途枯燥,沈磐大部分时间都在默默修炼,消化着师父师娘灌输的海量知识,或是研习沈风留下的剑诀。偶尔,他会摩挲着那块刻有“血”字的黑色令牌。令牌材质奇特,触手冰凉,那“血”字在特定角度下,仿佛真的有暗红色的流光在笔锋间隐隐流转,带着一丝不祥又神秘的气息。沈风只字未提这令牌的来历和用途,只说是“或许有用”。曲元策寄来的地图上,在灵角域北面边缘,靠近一片名为“迷雾沼泽”的险地旁,标注了一个小小的红点,旁边写着两个字:灵枫镇。

这一日傍晚,商队在一处靠近密林的山谷扎营。篝火噼啪作响,驱散着林间的寒意和湿气。沈磐坐在火堆旁,正擦拭着沈风所赠的长剑。忽然,他怀中的“血”字令牌毫无征兆地微微一震,散发出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温热!与此同时,令牌上那个“血”字,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竟短暂地闪过一丝妖异的红芒!

沈磐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握紧了令牌。这异动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只是错觉。

“嘿,听说了吗?”旁边几个走南闯北的商队护卫正围着篝火低声交谈,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灌了口酒,压低声音道,“前面过了国境就快到‘乌城’了,最近那边可不太平!”

“怎么个不太平法?”有人追问。

“说是迷雾沼泽那边不太对劲,跑出来不少发狂的低阶妖兽袭击商道。还有人说,”大汉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丝神秘,“在黑石城附近,见过一个冷得跟冰碴子似的女煞星!穿一身黑,背把细长的剑,独自在妖兽群里杀进杀出,剑光过处,妖兽的血都烧成了灰!凶得很!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

“女煞星?独自在迷雾沼泽边缘活动?”另一个护卫咂舌,“那地方邪门的很,灵翼境进去都够呛,这女人什么来头?”

“谁知道呢!灵角域本来就是个奇怪的地方,周边离奇也很正常,反正看着就不好惹,劝你们都离远点……”

“冷得跟冰碴子似的女煞星?”“剑光过处,血都成灰?”护卫们的议论声飘入耳中。沈磐低头,看着掌心那枚刚刚闪过异样红芒、此刻又恢复冰冷的“血”字令牌,再联想到地图上那个名为“灵枫镇”的红点,一股莫名的心悸感悄然升起。他下意识地望向南方密林深处那被沉沉暮霭笼罩的方向,仿佛能感受到某种冰冷的、锋锐的、却又带着致命吸引力的气息,正从灵角域的边缘弥漫开来。

商队沿着愈发崎岖的山道前行,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和一种无形的紧张感。越过一道低矮的山梁,一片依山而建、被大片如火如荼的红色枫林环绕的镇子出现在视野中——灵枫镇。

镇子规模不小,依着地形错落分布,但此刻却显得异常萧条。街道上行人稀少,商铺大多紧闭门户,空气中隐隐飘荡着一股焦糊味。商队的旗帜——天品商盟的徽记——似乎并未带来多少安全感,反而引来了不少警惕甚至敌视的目光。

“都打起精神!这里不太平!”护卫头领低声喝道,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整个商队的气氛瞬间绷紧。

沈磐坐在货车边缘,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镇子里涌动着的不安和压抑,与宣月城大战前的气氛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混乱无序。赤恒帝国政变的消息早已传到边境,青衍帝国内部藩王混战的硝烟似乎也飘到了这里,加上灵角域自身的不稳,这座位于三国一域夹缝中的枢纽小镇,如同风暴眼边缘的一叶扁舟。

商队缓缓驶入镇中最大的客栈兼货栈——枫林驿。刚卸下部分货物,异变陡生!

“咻!咻咻!”

数道尖锐的破空声撕裂空气,淬毒的弩箭如同毒蛇般从对面屋顶和街角阴暗处射出,目标直指商队护卫和几辆装载贵重货物的马车!

“敌袭!保护货物!”护卫头领怒吼,瞬间撑开灵力护盾,金铁交鸣之声大作!

袭击者身着统一的深灰色劲装,胸前绣着一个狰狞的墨色狼头图腾——乌城墨家!

“是墨家的狼崽子!他们想劫货!”有护卫认出了袭击者的身份。

商队护卫仓促应战,一时间刀光剑影,灵力碰撞爆裂开来,将本就萧条的街道搅得一片狼藉。沈磐眼神一凛,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他没想到冲突来得如此直接和猛烈。

就在这时,另一队人马如同黑色的旋风般从街道另一侧疾驰而来!他们人数不多,约莫十余人,皆身着玄黑色劲装,气息沉凝肃杀,行动间带着一种冰冷的默契。为首一人,身形高挑纤细,脸上覆盖着一张冰冷的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寒星般的眸子。她背后斜挎着一柄样式古朴、剑鞘漆黑的长剑。

正是沈磐在商队护卫口中听闻过的那个“冷得跟冰碴子似的女煞星”!

“冷家办事,闲人退避!”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为首面具女子身后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声音的主人是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显然是队伍的领头者。

“冷家!”墨家的袭击者中有人惊呼,攻势为之一缓。

冷家队伍没有丝毫停顿,如同精准的杀戮机器切入战场。他们的目标明确——墨家袭击者!出手狠辣迅捷,配合无间。尤其那面具女子,身形飘忽如鬼魅,手中长剑并未出鞘,仅凭剑鞘点、拨、砸、扫,动作简洁到了极致,却每一次都精准地击中墨家袭击者的关节要害或灵力运转节点,所过之处,墨家之人如同被冻结般动作僵硬,随即被紧随其后的冷家护卫轻易制服或击倒。她的战斗方式,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高效,与传闻中“剑光过处,血都成灰”的酷烈不同,更像是将对手瞬间“冻结”了生机。

商队护卫压力骤减,看向冷家队伍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敬畏。

沈磐的目光却紧紧锁定在那个面具女子身上。不仅仅是因为她那独特而强大的战斗方式,更是因为——就在她靠近战场核心区域,距离沈磐不过十数丈时,他贴身收藏在怀中的那枚爷爷沈青玄留下的古朴玉珠,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发烫!一股奇异的波动穿透衣物,直抵他的胸膛!

沈磐强忍着惊骇,不动声色地微微侧身,借着货车的掩护,飞快地将玉珠从怀中掏出。只见原本温润无华的玉珠表面,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如同星辉般的微光,而在珠体内部,一个极其微小、却清晰无比的古老篆字正若隐若现地浮现出来——那正是二十八星宿之一的文字!

玉珠的异动,源头直指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冷家女子!

沈磐的心跳骤然加速。爷爷留下的遗物,竟然对眼前这个神秘女子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反应!她身上,必然有与之相关的宝物!究竟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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