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陈娇儿收到了，养父的短信，她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想到了毕竟认识一场，正好也划清关系？
夏若昀的手指在咖啡馆冰凉的玻璃桌面上划出细碎的声响，他看着对面妆容精致却眼神疏离的陈娇儿，喉结滚动了两下才敢开口：“娇儿，爸知道以前对不住你，但这次……若不是走投无路，我绝不会来求你。”
陈娇儿搅拌咖啡的动作顿了顿，银匙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夏总，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她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您忘了？三年前我搬离那个家时，您说过就当没养过我这个女儿。”
“那是气话！”夏若昀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公司资金链断了，供应商天天堵在门口，你妹妹的留学费用也……”
“妹妹？”陈娇儿轻笑一声，指尖叩了叩桌面，“是那个从小穿我新衣服、用我奖学金买游戏机的夏幂幂？还是那个在我打三份工攒学费时，拿着我的银行卡去买限量款包的妹妹？”
夏若昀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长叹：“过去的事……是爸糊涂。可现在只有你能帮我，北氏集团的北总不是跟你走得近吗？你帮我在他面前说句好话，让他再宽限三个月，就三个月……”
“北陌辰？”陈娇儿放下咖啡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米白色西装套裙的下摆，“我现在不过是人家别墅里的下人而已？”她俯身靠近，声音压得极低，“因为他见过我十八岁那年，被您从别墅里赶出来时，拖着行李箱在雨里走了三个小时。”
落地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夏若昀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他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带刺的女人，突然想起她小时候怯生生递给他满分试卷的模样，那时她还会仰着脏兮兮的小脸喊他爸爸。
“我给过您机会的。”陈娇儿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风衣，“高中那年我发烧到39度，您把我锁在阁楼里，因为妹妹说怕被传染。大学录取通知书寄到家，你和妹妹拿走我上大学的银行卡分文没有的，我被你们赶了出来。”
她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阳光恰好落在她眼底：“夏总，您养育我十八年，我记着。所以您公司破产的消息传出来时，我没去落井下石。但要我求顾衍帮您？您觉得可能吗？”
玻璃门在她身后合上，风铃发出一串细碎的响声。夏若昀望着桌上那杯没动过的咖啡，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把唯一的糖递给他，奶声奶气地说：“爸爸，甜的。”
苦涩顺着喉咙漫上来时，他才终于明白，有些亏欠，不是一句“我错了”就能抹平的。
“真是不识好歹，好歹我也养育了他18年，真是个白眼狼。”
夏若昀脸色相当的难看，一旁听着这消息的夏幂幂觉得天都塌了，他锦衣玉食的生活就到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