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玉落颜醒来，就看见院子中有好大一堆柴。
她咂舌，“这是将整个山都砍了吗？”
宁雪见着也是同样的震惊。
天河村，背靠苦山。
而苦山有五峰，距离天河村最近的山峰是大峰，大峰不大，海拔也就七八百米。
山里的木柴几乎在入冬前就被附近的居民收割了，此时去捞柴，无疑是屎里淘金。
可是他竟然能一夜之间捞这么多回来。
“他人呢？”玉落颜问。
昨日她没有跟着出去，而是回了老婆婆的院子，没想到他能砍这么多回来。
宁雪摇头，一脸委屈道，“小姐，咱俩一起起床的........奴婢也不知道啊。”
玉落颜，“............”
她在院子中没找到慕凌云的身影，有些失落。
难道走了吗？不是说好带她一起去庆京吗？
“小姐，你昨日没跟太子殿下言明身份啊？”宁雪不确定问道，若是太子殿下知道她们的身份，说什么都不会丢下她们独自离去的呀。
“搭讪还需要表明身份吗？。”
“肯定啊，若是此时有一个陌生人在你跟前，对你死缠烂打，你怎么想？”
“一拳将他打飞。”玉落颜干脆道。
宁雪，“那什么.........咱们能斯文一点吗？”
“斯文？斯文什么？斯文败类吗？”玉落颜皱眉。
“额.....温柔一点，贤惠一点。”宁雪换了个解释，“别那么粗鲁。”
闻言玉落颜眉头皱得更深了，答得干脆，“不可能。”
.........好叭，不要试图和她家小姐讲道理。
“好，那既然不可能，咱们就换位思考，站在太子殿下的角度想，他面对你的死缠烂打，是一种什么心情？”
“想一拳把我打飞？”
宁雪拍手，“正解！”
玉落颜，“.......”
“这不正好把本小姐记住了。”玉落颜又道。
宁雪无语了。
罢了罢了，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只希望她们尊贵的太子殿下吃她家小姐这一套。
让她有机会能一睹东宫的海棠花。
两人陪着老婆婆在院子聊了一会儿，顺手将柴火理顺放进柴房。
到了午时，慕凌云都还没有回来，玉落颜心里将他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她昨日就不该相信他会带着她一起回京，也有些后悔怎么就没有跟着他一起上大峰砍柴，这样也不会让他跑了。
直到天黑，玉落颜都没有等到慕凌云回来，就连老婆婆都看不下去了，
三人在房中烧着地火烤火，把整个屋子烧得暖暖的，老婆婆不禁问她，“你是看上那个小伙子了？”
玉落颜一愣，“阿婆为何会这样说？”
“老太婆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心不瞎，你这一天都心不在焉的，除了不是看上昨天那个公子还能是什么。”
玉落颜嘴一瘪，“昨日他答应我要带我去庆京的，这才一夜过去，他就变卦了。”
越想越委屈，“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我在苦山这些年，就没见过有外人来苦山，直到十年前，自打那位来了之后，苦山每年都会有陌生人来我这个院子，打听那位的行踪。”老婆婆回忆这些年。
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昨日那位公子来，也是奔着那位来的。”
玉落颜透过门窗，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见，她眸光幽深，“阿婆说的是谢芳华吗？”
语气听不出情绪。
老婆婆点头，“她和你一样，敏感细心，虽然是在我这里养病，可都是她照顾我最多。”
“可她死了，三年前，五峰山体滑坡，她没躲过。”玉落颜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老婆婆，尽管她看不见。
老婆婆身子一抖，顺着她的话答，语气明显的失望，“是啊，没躲过，天妒红颜啊。”
玉落颜道，“阿文哥寒窗苦读十几年，进京赶考，也是为了出人头地，让您过上好日子，死了的人已经死了，阿婆不应该让活着的人担心。”
宁雪在旁边认真的烧火，也在认真的听她们讲话。
她想她家小姐是真的长大了，都知道劝人了。
老婆婆不说话。
“阿婆应该往前看，如果谢芳华在世，也是希望您能出去走一走的，而不是见你在这里守着一日又一日，赌一个她会活着回来。”玉落颜歪了歪脑袋。
几人在这里聊着，都没有注意到房顶的动静。
慕凌云坐在房顶上，将她们的话听了个完整。
一身黑衣同夜色融为一体，眸光更是比空气寒凉。
死了吗？
他都没准许，怎么会就死了。
谢芳华，就算死了，孤也要把你从坟头拉出来，你欠孤的，总要还了不是。
脚尖一点，微风拂过，刚才还坐着人的地方，瞬间空了位置，什么也没有。
就如来的时候一样，静悄悄的来，又静悄悄的走。
彼时，玉落颜往头顶看了一眼，神色不明，后又和宁雪相视一眼。
雪夜，荒地。
踩在被寒霜打死的草地上，滑感十足。
玉落颜一身红衣挡在慕凌云面前，语气无辜，“公子这是要离开？”
慕凌云惊讶，满眼都是警惕，“你会武。”
是肯定句，不是问句。
“公子不是答应我，要带着我一同进京寻我那心仪之人吗？”玉落颜又问。
“你是谁？”
“白日一整日不见公子，公子这是打算食言了？”
“谁派你来的？”
“昨日公子上山时，我就同公子讲过，你帮了婆婆，婆婆会留你用饭，如果你不去，婆婆会一直记挂在心上，时间久了，会导致心气郁结，对身体不好。”
“来苦山有何目的。”
“................“
二人各说各的，对话牛不对马嘴。
玉落颜先红了眼睛，“昨日你还答应我，要带我去庆京，怎么，如今这是要反悔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抛下我独自前行。”
“昨日你也没说你有武功傍身。”慕凌云神色淡淡，对美人落泪丝毫不在意。
“昨日你也没说今日要独自离开。”
“我何时说过要带你了。”慕凌云皱眉。
玉落颜理直气壮，“字面没说，但是意思是那个意思。”
慕凌云无语，“昨日是看你一个弱女子从苦山去庆京不安全，一时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