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风息州踉跄着连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脸色瞬间煞白，鲜红的血丝从他紧抿的嘴角缓缓渗出。
他垂着眼，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杀意。
“废物就是废物！”李力得意地收回手，周围响起附和的笑声。
下一秒，一道清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清晰地传了过来。
“风息州。”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慕灵不知何时出现在场边，一身淡紫衣裳，面色冷然。
风息州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点委屈，像极了被欺负了的小动物。
慕灵的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风息州嘴角的血丝上，眉头微蹙。
她的人，就算是废人，也轮不到他人来欺负，“愣着干什么？打回去。”
李力脸色一变，立刻梗着脖子喊道：“慕灵仙子！他一个杂役，凭什么对我动手？我可是内门弟子！宗门规矩……”
“规矩？”慕灵打断他，语气冰冷，“出了事，我担着。”
风息州眼底飞快掠过一抹得逞的笑意，他抹掉嘴角的血迹，应了声，“是。”
随后猛地前冲，纯粹依靠肉身力量，一拳挥向李力。
这一拳，看着不快，角度也似乎不够刁钻。
李力见他真的敢动手，又惊又怒，急忙运转灵力反击。他毕竟是内门弟子，筑基初期的修为，灵力裹挟着劲风直扑风息州面门。
风息州看似狼狈地侧身一避，险险躲过，同时一拳捣在李力小腹上。
这一拳看似平平无奇，力量却沉得惊人。
“啊！”李力只觉得一股钻心的剧痛从小腹炸开，五脏六腑都像是被重锤砸中。他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连连后退，脸色涨得通红，额角青筋暴起，痛得几乎说不出话。
风息州没有追击，站在原地，微微喘着气，脸上还带着点苍白，仿佛刚才那一拳已经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侥幸打中了李力的要害。
周围弟子都看呆了。
风息州……居然真的把李力打退了？虽然李力看起来伤得不重，只是疼得厉害，但这结果也足够让人吃惊。
慕灵看着风息州的表现，满意地点点头。这小子，虽然没了灵力，但那股狠劲和战斗本能还在，反应也够快。
她走上前，随手丢给风息州一个白玉小瓶，“做的不错。”
风息州接住玉瓶，指尖微微蜷缩。
慕灵竟然当众给他丹药，还是上品疗伤丹。他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灵看着他低垂的脑袋，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他柔软的黑发上轻轻揉了两下：“好好练功，别丢我的脸。”
这亲昵的动作让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声。慕灵仙子竟然……摸了风息州的头？还给上品疗伤丹？那丹药可是连内门精英都未必能轻易得到的！
风息州脑子一下就空了，只觉得被她摸过的地方像着了火，一路烧到耳朵根。他强忍着几乎要控制不住翘起的嘴角，低低应了声：“是。”
不远处，藏在人群后面的沈轩死死捏着手中的扇子，力道大的，几乎要把扇柄捏碎。
他看着风息州手里那个装着上品丹药的玉瓶，眼睛都快喷出火来。这种品质的丹药连他都难得，慕灵竟然随手就给了那个废物！凭什么？一个灵根都没有的废物，凭什么被她那样对待？！那丹药给他才是物尽其用！风息州他配吗？！
李力的两个跟班这才敢跑过去，手忙脚乱地把他扶起来。
李力又疼又羞愤，哑着嗓子低吼：“走…走！去找我师尊！”
那两个跟班也怕了慕灵，架着李力就想溜。
“等会儿。”慕灵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两个跟班看看狼狈的李力，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慕灵，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慕灵慢悠悠地走到李力面前，活动了一下手腕。
李力惊恐地看着她：“你……你还想怎样？我师尊是……”
话音未落，慕灵抬手，一拳轰出。
这一拳，带着强悍的灵力波动，结结实实砸在李力的肚子上。
“砰——！”
李力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狠狠撞在演武场边缘的石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连惨叫都没发出，直接喷出一大口鲜血，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软软地滑落在地。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慕灵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她刚才不过只用了三成灵力，这李力也太弱了吧？
风息州有些愣怔地看着慕灵的背影，她这一拳，是为了他？
慕灵接下来的话，便印证了他的猜想。
“我说过，谁敢再动风息州一根手指头，就是与我慕灵为敌。”慕灵瞥了一眼昏死的李力和吓傻的跟班后，转身就走，“走了，风息州。”
风息州立刻跟上，握着丹药的手指收得更紧。
她为他出头了。
她摸了他的头。
她当众给了他珍贵的丹药。
扭曲的满足感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垂眼，掩饰住眼底浓烈的占有欲。
真好。
这种感觉，真好。
他还想要更多。
两人刚回到望月峰，屁股都还没坐热，裴妙妙就又找上门来了。
准确来说，她是来找风息州的。
“风师兄？你在里面吗？我……我听说你受伤了……”裴妙妙的声音隔着木门传来，甜软中带着担忧。
慕灵正斜倚在软榻上翻看一卷阵图，眉梢都没抬一下，只懒懒地朝风息州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自己解决。
风息州坐在角落的蒲团上擦拭着一柄短剑，闻言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没听见那柔肠百转的呼唤。
门外沉默了几息，似乎没料到里面如此安静。
裴妙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带上了几分哽咽：“风师兄，我知道你在。你开开门好不好？我真的很担心你……李师兄他下手也太重了，你身子本就不好……”
她顿了顿，像是强忍着巨大的委屈，声音放得更轻更柔：“都怪我，要不是我……慕灵仙子也不会和你闹矛盾，你更不会惹上李力那种人，平白无故受这份罪……”
这话听着是自责，实则字字句句都在暗示，她和风息州关系很好，慕灵是吃醋才把风息州推到风口浪尖，导致了这场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