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徐阳呢?”云茗看向停尸床上的尸体,眼底掠过一丝考究之色。
闫航也看向尸体,有些为难,“孙小姐,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可以。”
“徐阳他……喜欢您。”
见她没什么反应,闫航才继续说,“他是我从丧尸堆里救回来的,他是单亲家庭,与他妈妈相依为命,末世爆发后,他亲眼看着他妈妈被丧尸分食,所以他非常厌恶丧尸。
“我们从J市基地撤离的时候遇到伪装幸存者的高阶丧尸,要不是他对丧尸的气息敏感及时提醒我们,我们八成已经全军覆没了。”
“你的意思是,他讨厌沈泽?”云茗语气微凉。
闫航看了看她,“是,他不信任沈泽,认为丧尸配不上您。我担心他们出矛盾,经常让他们俩分开做任务。
“但昨天情况特殊,我们进城时就遇上了四阶丧尸,我没敢让大家分散做任务。”
云茗看着徐阳惨白的脸,没有说话。
这个青年人对所有人都很礼貌,唯独对沈泽有敌意。
看来在背后嚼舌根、惹沈泽缺乏安全感的应该也是徐阳。
啧,她早该意识到的。
云茗思索着,拆开了针管的密封袋,轻嗅了下袋子里的气息。
是很淡很淡的鱼腥味。
与徐阳身上掺杂的味道类似。
他将这支针管里的药剂打入了自己的体内?
云茗想到闫航刚才说的那些,大概推测出药剂的作用。
针管里还有药剂挂壁,很薄一层,呈现极浅的青色。
云茗分出一丝神识去分析药剂,从中分解出了诱导分子。
闫航说过徐阳似乎很受高阶丧尸“欢迎”,若他事先给自己注射能散发诱导分子的药剂,吸引丧尸也能说得通。
可他为什么这么做?
正常人都对丧尸避之不及,何况那些可是高阶丧尸,吸引丧尸简直是找死。
而且从沈泽的叙述来看,沈泽是先意识到自身异能突增,失去意识后才咬死了徐阳。
她仔细分辨过药剂,并不存在提升异能的特殊能量分子。
如果是他人给徐阳注射的诱导剂,那他人怎么会把针筒放进徐阳的口袋里?
云茗提起密封袋对准灯光,问闫航:“有谁碰过针管?”
闫航想了想,“我碰过。我给他收拾的遗物,我把针管里剩的药剂收集了一些给研究所人员,就把针管密封保存了。”
云茗:“哪只手碰的?”
闫航伸出右手,翻开掌心给她看。
云茗看了眼他的手指,又翻开尸体的双手,“指纹一致,只有他和你碰过,排除他人注射药剂。”
云茗也仔细检查了一遍徐阳的左手手臂,他手肘血管处有一个细小针孔,已经结痂了。
闫航理解了她的话,“您的意思是,这药剂是他自己注射的?没事给自己打药图什么?”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云茗有些头疼。
她把密封袋封好放回遗物里,给闫航解疑道:“针管里的诱导剂能吸引丧尸,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他的直接死因确实与注射诱导剂相关。
“刚好沈泽突然异能猛增,意识出现断片,徐阳带着一身诱导剂的气味靠近他,与找死无疑。”
闫航沉默良久,“沈泽还好吗?”
“不太好。”云茗思考着哪里还有遗漏的线索,“你带我去事发现场检查一下,应该有什么东西引发沈泽突增了异能。”
闫航:“好,我去准备车。”
“不用。”
云茗随手一挥,黑色的时空裂缝出现在停尸间里。
她抓住闫航的肩膀,“集中注意力想你要去的地方。”
闫航半知半解地点点头,跟着她踏入时空裂缝。
黑色裂缝瞬间消失,停尸间里恢复安静。
一颗白色孢子从尸体的发丝里飘出,钻过门缝飘进关萌萌的观察室里。
萌萌捏碎了那颗孢子,方才停尸间里发生的一切没入她的脑海里。
她有片刻的怔愣。
她不知道什么等级的修仙者能随意撕裂时空自如穿梭。
但她知道,她甚至做不到像云茗一样,凭借肉眼就能分辨药剂成分。
她居然妄想和这么逆天的人拼个输赢……那才真是疯了。
想到这里,萌萌再也忍不住癫狂地笑出声。
做实验品算什么,她可是从云茗的手里死里逃生的。
她从塑料袋里掏了颗白丹丢进嘴里,原先她还怕这药有问题不敢吃,现在想通了没什么可怕的了。
云茗杀她跟捏蚂蚁一样,用不着弯弯绕绕。
白色丹药入口即化,温暖的灵气顺着她的经脉没入全身。
萌萌舒适地吐出一口浊气。
她又往嘴里丢了颗青丹,有了些饱腹感,像吃了一只三阶丧尸。
她顿时眼前一亮,把玩着丹药,心里有了些新的打算。
姥姥常跟她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做人脑子要灵活。
若她抱紧云茗的大腿,还愁不能变得更强吗?
如果能修仙的话就更好了。
·
闫航只觉自己走进了电影里的随心所意时空穿梭门。
眨眼的工夫,他们就到了五百里之外的事发地点。
这里的街道楼房都被他们与丧尸的战斗毁成了一堆堆废墟。
“沈泽就是在这里咬死的徐阳,”闫航走到一处废墟边,看着地上多出来的好几滩鲜血疑惑了下,心里生出危机感。
“沈泽杀的四只六阶丧尸的尸体不见了,这里还有吃剩的肉渣。孙小姐,这里应该有更高级别的丧尸。”
只有丧尸才会吃同类的尸体。
云茗释放神识扫视这片小镇,很快找到了一处居民楼里的强烈能量源,离这里只有十多里。
“走。”她抓住闫航的肩膀,连拖带拽地带他再次跨入时空裂缝穿到居民楼里。
闫航捂着胸口恍了下神,经常死里逃生的他几乎瞬间就感知到了危险。
九阶丧尸!
“二楼,跟上。”
云茗走一步瞬移十步,她穿得一身红,跟鬼片里的红衣阿飘似的,看得闫航瘆得慌。
等他抬腿,云茗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处,他赶紧跑上楼。
靠南的房间是一间儿童房,残破的儿童床上,坐着一个女孩,她穿着破破烂烂的粉色公主裙,手里把玩着一只染了血污的棕毛小熊玩偶。
她嘴里唱着儿歌:“熊娃娃,熊娃娃,一个熊娃娃,它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没有人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