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姐慎言,莫要诋毁主子。”
十七说话还是这般无趣。
桑宁宁又道,“那你说说看,他今日这般的不正常,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要是正常的萧玉衡,就不会这样对她说话了,还问他,你为什么这么久不来找我?
说着话眼眶红红的。
像个小娇妻一样?
不知道的,桑宁宁还以为他在对自己撒娇,啊呸,萧玉衡怎么可能会撒娇?
这个词用在十七身上都合理过萧玉衡。
“主子他……”
十七欲言又止,桑宁宁又被萧玉衡粘在身上,她张牙舞爪地想甩开萧玉衡,“他怎么了呀?你快说呀,他这个样子还不如砍我脑袋来的痛快一些。”
萧玉衡粘在自己身上。
简直是折磨中的折磨。
刚刚那么多人的时候,桑宁宁就察觉到萧玉衡有些不太对劲,似乎是想靠自己这边来,好在十七鼎力阻止,不然他九皇子的脸可算是丢尽了吧?
桑宁宁认真的想到了这种可能。
好吧……他的脸如果丢尽了,说不定还会恼羞成怒的要砍自己脑袋。
还是别恼羞成怒了。
省得祸害他人。
十七用那张冰块脸犹豫了片刻,缓缓开口道,“主子这是旧疾发作,之前找过太医,说是要接受治疗才能好,可是主子不愿意。”
“有病不治?他就不怕其他人抓着他这个空,给他使绊子吗?有病的皇子,到时候被发配皇陵哦。”
“其实主子这个病并不严重,平日也很少发病,只是发病时会总念叨着……她的事情,”十七下意识的看向萧玉衡,萧玉衡并不在意他,只在意桑宁宁为什么只对十七说话,但是桑宁宁让他闭嘴,他真的乖乖闭嘴了。
十七又接着道,“桑小姐见谅,主子平时不让任何人提起她的名字。”
“那他发病的时候,都会扯着一个姑娘叫她阿宁吗?还恨不得贴在她身上?”
“这当然不会!”
十七还急眼了,觉得桑宁宁把他心目中高高在上的主子形容的像个变态!
“那他怎么会这样?”桑宁宁指了指怎么甩都甩不掉的萧玉衡。
“主子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或许是因为你和她长得太像了。”
“那他发病就没有任何的征兆吗?”
桑宁宁还记得萧玉衡大半夜潜入他的房间里面要杀了她的样子呢,那么清醒的,都不像是一个随时随地会发病的人。
“有,从陛下那边回来就会这样。”
“为什么?”
“不清楚。”
“那你也不问问?”
“主子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主子的事情不是做下属的该打听的。”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死古板?”桑宁宁看着这一脸正直的十七,也知道自己套不出什么话了,“不过那也怪不得这几日……”萧玉衡都没出现过了。
谁能想到萧玉衡是发病了。
不方便见人。
还以为他是良心发现,不骚.扰自己了。
“那把你的主子带回去呗,”桑宁宁甩了甩一直挂在自己手臂上的萧玉衡道。
十七没动。
“你不带你的主子回去吗?”
萧玉衡听到这话,拼命摇头。
十七:“主子不想回去,我只听主子的。”
萧玉衡终于满意的点头了,“你快下去吧不要打扰我和阿宁。”
“是!”
桑宁宁听到他们主仆俩的对话,又看到十七爽快地准备离开,吓得都没顾住萧玉衡,赶紧抓住十七的领子,“不行啊,你不能走,你走了,他怎么办?”
“主子行为作风其实和平日里并无差别,就算遇到了旁人,旁人也不会觉得奇怪的,这一点,桑小姐不用担心。”
这是重点吗???
重点的是她怎么办啊???!
萧玉衡不高兴地把整个人挤在他们中间,强制性将他们两个分开,狠狠地瞪了一眼十七,又转头委屈的看向桑宁宁,“阿宁,你可以不要碰他吗?你碰我,我可以。”
桑宁宁瞧着,他现在真的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抹了一把冷汗,“殿下,我想和十七说些话,您等等可以吗?”
萧玉衡听到这番话,终于不情愿的退到后面,可是还是阴森森的盯着他俩。
桑宁宁回头看了一眼萧玉衡,又一脸苦相的看向十七,尽力的压低了声音道,“现在殿下张嘴就是阿宁,可我不是她,我不是不愿意在殿下身边,我是、我是怕露馅!到时候殿下发现我不是阿宁,殿下会不快的。”
“这一点桑小姐也不用担心,您只要尽力的模仿她的行为举止,说话方式,自然不会有露馅一词的说法。”
“可是,他清醒之后,想起来自己之前这样的……这样的对待我,他到时候一个不高兴,就把我的脑袋砍了,”桑宁宁话锋一转,“那我之后就没办法侍奉殿下了!”
“桑小姐多虑了,”十七的声音依旧平稳,“殿下清醒后,绝不会记得发病时的任何事。”
“他没有记忆?!”
“正是,他现在所做出来的对她的执着都是出自于本能。”
本能?
对阿宁吗?
桑宁宁看着满脸可怜,眼巴巴的看着她的男人,不由得陷入沉思。
十七说错了,如果是本能的话,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对待她了。
这种状况就只能说明,萧玉衡现在意识不太正常,这般的渴望阿宁,或许只是因为阿宁曾经对他百依百顺,他早已习惯了这份妥帖,便在意识混沌时抓着不放罢了。
她正怔忡着,忽觉身边空了一块。
抬眼时,方才还立在一旁的十七竟已没了踪影,周遭霎时静得可怕,现在只剩下她,和身边那个正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男人。
桑宁宁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勉强挤出个温顺的笑意,轻声道:“那我们回寝宫吧?”
话音刚落,男人的眼睛倏地亮了。他没说话,却极快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牵住了她的手腕。
桑宁宁想抽回手,指尖刚动了动,就被他更紧地攥住了。
他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眼神巴巴的看着她,充满了委屈和不舍。
“……”桑宁宁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罢了,难伺候也得伺候着。
她认命般垂下眼,任由他牵着往寝宫走。
廊下的风卷着花香拂过,男人的脚步始终慢半拍,一直跟在她的后面。
当心情平静的时候,才会注意到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而桑宁宁这个时候才发现,通往萧玉衡寝宫的路上,种满了她喜欢的花。
十七其实并没有走远,保护殿下也是他的使命,看着他们两个手牵手的往着寝宫走,他不由想到了一点。
“忘记告诉桑宁宁殿下发病的时候会断断续续的恢复意识片刻了……罢了,是桑宁宁她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