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与微光(1 / 1)

那声突如其来的、沉重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如同丧钟在狭小禁闭室的墙壁间猛烈回荡!声音的源头并非烬所在的囚室,而是来自更深的通道,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暴戾和混乱。

烬猛地绷紧身体!被束缚在冰冷金属床上的四肢瞬间爆发出对抗性的力量,沉重的合金镣铐与床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胸前那道巨大的伤口被剧烈的动作狠狠撕裂,一股温热的液体感瞬间浸透了绷带和粗糙的囚服,带来钻心剜骨的剧痛!

“呃啊——!”痛苦的嘶吼不受控制地从他紧咬的牙关间迸出,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如同瀑布般涌下。眼前的世界被剧痛染成一片血红,伴随着阵阵眩晕的黑斑。

声音!是来自隔壁?还是更远处?撞击声过后,是几声模糊、压抑、却饱含极致痛苦的闷哼,像是野兽被堵住喉咙发出的濒死哀鸣,短促而绝望。紧接着,是沉重的金属拖拽声,伴随着靴子踏在冰冷地面上的、带着某种发泄意味的践踏声,越来越近!

烬的瞳孔因为剧痛和警觉而收缩到极致。是罗杰的人!他们在折磨其他囚犯!而且……正朝着他这边过来!是例行巡查?还是……冲着他来的?为了那枚勋章?!

胸前的剧痛如同烈火灼烧,每一次心跳都像是重锤砸在伤口上。颈侧的医疗监控终端传来持续的、细微的震动,警报无声地发送着。但他此刻根本无暇顾及。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门外那越来越近的、充满恶意的脚步和拖拽声上。

“哐啷!”

沉重的金属撞击声这次直接砸在了他这间禁闭室的合金门上!整个门板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开门!检查!”一个粗嘎、带着明显不耐烦和暴戾气息的声音在门外吼道,伴随着拳头砸在金属门上的闷响。

烬的身体瞬间绷紧到极致,如同拉满的弓弦!他猛地扭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那扇厚重的、唯一隔绝外界的门!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但他强行压抑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低沉的、威胁性的呜鸣。

门外的狱警似乎被这无声的对抗激怒了。

“妈的!C-7794!装死是吧?给老子开门!”更重的砸门声响起。

就在这时,另一个稍微冷静些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刻意的压低:“行了,鲍勃。别砸坏了门禁系统。罗杰副典狱长交代过,这位‘前元帅’……得‘特别关照’。”那“特别关照”四个字,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意味。

“哼!什么狗屁元帅!现在就是个等着挨刀的废物!”那个叫鲍勃的狱警啐了一口,但砸门的动作停了下来。门外传来电子门禁解锁的轻微“嘀”声。

烬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锁链绷得笔直,手腕和脚踝被冰冷的合金环勒出深痕。他死死盯着门缝,身体因为剧痛和极致的戒备而微微颤抖,如同一头落入陷阱、负伤濒死却依旧不肯低头的猛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撕咬!

“咔哒。”

门禁解锁声清晰地响起。

厚重的合金门,缓缓向内滑开一条缝隙……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烬头顶那盏惨白的小灯,灯光极其微弱地、几乎难以察觉地闪烁了一下!仿佛电压不稳造成的一次微小扰动。

就在灯光闪烁的同一刹那——

一道极其细微、几乎无声的破空声,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

烬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全身的肌肉在生死边缘的本能反应下绷紧到了极致!但束缚让他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闪避动作!

“噗!”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针尖刺入厚布的声音响起。

烬只觉得右臂外侧、未被绷带完全覆盖的一小块皮肤上,传来一丝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刺痛感!像被一只无形的蚊虫叮了一下。随即,一种极其细微的、冰冷的异物感清晰地烙印在神经末梢!

不是攻击!

这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因剧痛和戒备而混乱的脑海!

他猛地低头!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向自己右臂外侧刺痛的位置!

那里,紧贴着粗糙的囚服袖子边缘,皮肤上,赫然钉着一枚……极其微小、通体漆黑、如同某种甲虫外壳般毫无反光的金属细针!细针尾部,连接着一小片同样漆黑的、薄如蝉翼的柔性物质,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那是什么?!

门,彻底滑开了。

两个穿着黑色防护服、体型壮硕的狱警出现在门口,如同两座散发着血腥和戾气的铁塔,瞬间堵死了本就狭小的入口。光线被他们的身影切割成破碎的斑块。

为首的那个,正是鲍勃。一张横肉虬结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狞笑和残忍的兴奋,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带着赤裸裸的恶意和审视,瞬间锁定了被束缚在床上的烬。他手里拎着一根粗短的、闪着暗沉乌光的金属警棍,棍头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未干涸的粘稠液体,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

另一个狱警稍显瘦削,眼神更加阴鸷锐利,如同毒蛇的芯子,正是刚才说话的那个。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烬痛苦的表情上,而是如同扫描仪般,飞快地扫过整个禁闭室:墙壁、地面、简陋的床铺,最后精准地落在烬身上,尤其是他被绷带紧紧包裹的胸膛,以及……他刚刚低头看向的右臂位置!

烬的心猛地一沉!他几乎在对方目光扫来的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将被束缚的右臂极其细微地向内侧蜷缩了一下,试图用囚服的褶皱和阴影遮挡住手臂外侧那枚诡异的黑针!动作牵扯到胸前的伤口,带来一阵剧烈的、几乎让他窒息的痛楚,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呵……看来我们尊贵的‘元帅大人’,还没死透啊?”鲍勃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向前跨了一大步,沉重的靴子踏在地板上发出闷响。他故意将手中的警棍在另一只手的掌心敲打着,发出“啪、啪”的轻响,每一下都敲在人的神经上。“精神头不错嘛?刚才砸门那么响,都没把你吓尿?”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烬,眼神如同打量砧板上的肉。那根沾着血的警棍,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缓缓抬起,冰凉的金属顶端几乎要戳到烬因剧痛而汗湿的脸颊。

“鲍勃。”另一个阴鸷的声音响起,带着警告的意味。那个瘦削的狱警也走了进来,站在鲍勃稍后的位置,目光依旧如同毒蛇般在烬身上逡巡,尤其是他试图隐藏的右臂。“罗杰副典狱长交代了,‘规矩’检查。别弄出不必要的麻烦。”他刻意加重了“规矩”二字,目光却意有所指地扫过烬胸前厚厚的绷带。

鲍勃不满地哼了一声,但显然对“罗杰副典狱长”的命令有所顾忌。他收回警棍,但脸上的狞笑更盛。“规矩?当然要讲规矩!”他猛地伸出手,动作粗暴地一把抓住烬胸前囚服的领口!用力向上一提!

“呃——!”烬的身体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扯起!胸前的伤口如同被再次撕裂开!绷带瞬间被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剧痛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眼前彻底一黑,所有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而模糊。他死死咬住下唇,牙齿深深陷入皮肉,才没有让自己彻底昏死过去。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痛苦呜咽。

“啧啧啧……”鲍勃看着烬胸前迅速扩大的血渍,听着那痛苦的呜咽,脸上的表情更加兴奋扭曲,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看看这伤!典狱长大人下手可真够狠的!不愧是帝国的冰刃!”他一边说着,一边更加用力地揪着烬的领口,将他上半身几乎完全从床上提起,以便让身后的同伴能更“清楚”地看到那染血的绷带。

那个阴鸷的狱警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仔细地审视着烬胸前被血浸透的绷带,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痕迹。他甚至伸出手指,隔着绷带,用力按了按伤口的位置!

“唔——!”烬的身体猛地一弓!如同被电流击中!前所未有的剧痛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意志防线!一口腥甜涌上喉咙,暗红的血沫不受控制地从他紧咬的牙关间喷溅而出,溅在了鲍勃的防护服上!

“妈的!”鲍勃被血沫溅到,嫌恶地咒骂一声,猛地松开手!

烬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重重砸回冰冷的金属床板!剧痛带来的强烈痉挛让他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抽搐、蜷缩,又被冰冷的镣铐死死拉住!意识在剧痛的浪潮中彻底沉沦,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

“废物!”鲍勃啐了一口,用袖子擦着防护服上的血点。

那个阴鸷的狱警皱紧了眉头,似乎对烬的反应有些失望。他刚才按压的位置,除了血肉的触感和绷带的粗糙,并没有感觉到预期中那种硬质的、金属异物的轮廓。他又仔细地扫视了烬全身,尤其是他之前试图隐藏的右臂。此刻烬的手臂无力地垂着,囚服袖子被鲍勃刚才粗暴的动作扯得有些凌乱,露出的一小截手臂皮肤上,只有几道新鲜的红痕(泠之前留下的),以及……一片被汗水浸湿的、看起来并无异常的皮肤。那枚微小的黑针,完美地隐藏在阴影、汗水和囚服褶皱之中,毫不起眼。

“检查完了。没问题。”阴鸷狱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冷冷地说道。“走吧,鲍勃。别让这废物的脏血弄臭了地方。”

“呸!晦气!”鲍勃又狠狠瞪了一眼蜷缩在床上、气息奄奄、如同死狗般的烬,骂骂咧咧地转身,和同伴一起退出了禁闭室。

沉重的合金门再次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咔哒”落锁声。

门内,死寂重新降临。

只有烬粗重、断续、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汗水、血水滴滴答答落在金属床板上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剧痛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汐,一波波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撕裂感。身体因为失血和剧痛而冰冷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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